深夜。
圣恩城。
西边。
距离[西境兵团]与[七号前沿营地]十几公里远的西城墙处。
瞭望楼上,一名昏昏欲睡侦察兵的,忽然被一阵嘈杂的动静惊醒。
「嗯?」
「发生甚么事了?」
侦察兵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,走到瞭望口前。
然后开启技能:[风灵之眼]。
他是一个非常典型的[辅助型]角色,主修侦查系。
大部分负责侦察的辅助型玩家,都是[刺客],他也不例外。
这一类的刺客舍弃了自身原本能够具备的高爆发伤害,而将大部分的[技能点]都花在机动性和视野能力上。
而这样的职业路线的选择,也的确能够使得他们更加接近于一个辅助角色的定位。
于是在[鹰眼]开启之后,侦察兵很快就观察到了动静和声音的来源。
「卧槽……」
「那是……」
侦察兵登时瞪大了双眼,无法克制地,疯狂地倒抽凉气。
平时可能都是随便说说。
但这一次,他倒抽进去的,还真是凉气。
——因为来者,是[古狱息]。
侦察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他快速地眨了眨眼,又用力地揉了几下,还把[风灵之眼]技能开了又关了好几次。
方才确信,他真的没有看错。
——走在那支来势汹汹的军队的最前方的,正是古狱息。
而跟随在他身后的,那一群浩浩荡荡的生物——
全是[死灵]!
「怎么可能……」
侦察兵的脸色,蹭的一下,顿时一片煞白:
「那不是古狱息么?」
「十多年前因为触犯禁忌,被流放并囚禁在[卡萨丁]的那个落魄法师……」
「怎么可能会是他?」
侦察兵彻底慌了。
[圣灵]世界诞生至今,已经超过了五十年的历史。
所以说。
绝大部分的玩家,对于发生在奥伦斯特公国境内的这一起[事件],都是有所了解了。
而古狱息,就是那起[大事件]之中,最为关键的人物,没有之一。
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,早在十年前,有关古狱息的那起[事件],早就已经被平定了。
而当年跟随着圣恩讨伐团一同出征,并「杀死」古狱息的那名英雄,现在也早已成为了奥伦斯特公国的公爵。
那些过往的故事和记忆,按理来说,早就应该已经被封存于岁月的尘埃之中。
然而现在——
那些历史,竟然再次登台重演了。
「完犊子了……」
「快啊,来不及了……」
侦察兵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了。
在短暂的惊吓之后,极度惊恐的他,开始向[西境兵团]中央发布紧急消息:
「西境城墙,坐标(182121,299212)处……」
「侦察到有大规模的军团正在快速接近圣恩城,疑似准备发动袭击……」
「于对方的队形中发现极度高危目标——」
「奥伦斯特公国禁忌罪犯名录第66位——」
「死灵法师,古狱息!」
有史以来第一次。
侦察兵爆发出了他单身这么多年来最快的手速。
他已经深切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古狱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
早些年前,但凡只要是有古狱息出现的场合,都会必不可少地伴随着一系列大大小小的[事情]。
而这一次的情况,完全看得出来。
或许要比往年来的每一次,都要棘手得多得多。
想到这里,侦察兵的心里,涌现出一股相当不祥的预感。
…
…
夜已深。
时针已经指向超过了零点的位置。
此时此刻,正值夜深人静,万籁俱寂的时候。
[西境基地]之内,高层人员们被紧急召集,同坐于战术会议厅内,正在激烈地交谈着。
「各位,看到前线[侦查员]发过来的这个坐标了吗?」
一位高层人员激动万分地说道:
「(182121,299212)!」
「这个位置的坐标信息,想必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些什么了吧?」
在场所有人,无任何一人发表异议。
是的,没错。
是在[西境兵团]里,但凡只要不是最底层的小兵小将,基本上没人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。
——这是[圣恩城]西城墙,最为薄弱的一处地方。
圣恩城的城墙在刚刚建成的时候,曾被注入过一道能够大幅度提升坚固度的强化法术。
直到后来,[圣恩城]西郊,爆发了一场[怪物攻城]的[大事件]。
而在那场[大事件]里,西城墙的位置在激烈的战斗之中,被摧毁掉了一块。
施加于其上的法术,自然也就失效。
而那部分被破坏掉的城墙的位置坐标,便正是(182121,299212)。
古狱息事件结束之后,公爵曾下令修补城墙。
然而十分遗憾的是。
曾经对城墙施加强化法术的那个玩家,是当时担任法师协会会长的老法师。
然而几十年过去了,当初的那位老法师,早就已经过世了。
所以一直到后来,城墙的确是修补好了,但那道法术,却是整不回来了。
公爵和[圣恩城]方面也不是没想过重新添加一道法术。
但一来,不同的法术之间会产生一些相互排斥的反应,二来,目前也找不到第二位像老法师一样专精于这方面法术的高玩。
所以这件事情,后来就一直搁置了。
到最后,(182121,299212)这个坐标的位置,就成为一个机密情报。
除了官方机构内部的,执掌着一定权势的高层人员之外,没有任何人有权利知晓这一信息。
而现在——
这个情报,似乎不知道被什么人,泄露了。
否则,[古狱息]绝不可能,不偏不倚地,就出现在了这个位置。
这个世界上,绝不存在如此巧合的事情。
「是谁干的?!」
有人大声且激动地道:
「疯了吧!」
「一旦西城墙被袭击,紧随而至的就是新的[大事件]!」
「我们所有人都在担责,别说饭碗了,以后脑袋能不能保住都还是个问题!」
沉默了半晌后。
有人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:
「难,难道说……」
「是……」
「是他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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