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手机请访问 m.duxs8.com)章娘的大家族是在郭北县郊区五十里地的地方,那里正好是邢路和邋遢道士与大妖还有画皮鬼打架的地方挨着的。一夜之间,章娘家的所有人都被吸干了精气死了。即便是死了现了原形,也是一颗颗枯树。
章娘和花姑子本源没有和那些家族的本源在一起,而且又因为出门因为避免遇难,。凶手是谁,章娘一直不敢想,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去报仇,因为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大妖,更不可能杀得了它。
当初传出来几个和尚被吸成人干而死的时候,她就怀疑过是不是当初的大妖做的。后来孔雪笠成了魔,她也怀疑过是不是大妖在兴风作浪,但是她还是不敢说出来。但是现在似乎有些藏不住了。
邢路就坐在她的面前,院子里花姑子本来在喂鱼的,被邢路提到了黄英那边的院子里。然后整个院子就只剩下邢路和章娘了。
“左提刑说知道你章家是被谁灭门的。”邢路说话很轻声,章娘也有脆弱的时候,这个大胸的女人,果然还是很脆弱的,虽然她有很多心事都埋藏在心里,但是一旦触碰了,就会支撑不住她表面的坚强了。
“妾身……妾身不想报仇。”章娘说话的时候,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眼睛。
邢路也点点头:“你这个想法是对的。”
章娘也点点头:“我只想和花姑子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。”
“我曾经听英国人说过的一句格言:爱情和仇恨都是盲目的。没想到我还能见到这样的人。”邢路就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“见不见随你。但是有些事情,我们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的。就像我们平常可以忍受各种罪恶,而告诫自己,别插手,因为和我无关,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。但是事实上,每一件罪恶的事情都会让这个世界的人堕落。当每一个人都堕落的时候,我们就无法再置身事外了。”
章娘似乎听得有点儿费劲,但是并不妨碍她的基本理解能力。
“在我原本的那个世界一位德国新教牧师马丁.尼莫勒牧师在犹太人墓碑上写下的一段话:当***德国**党抓共产党时,我没有说话,因为我不是共产党;当他们抓犹太人时,我没有说话,因为我不是犹太人;当他们抓天主教徒时,我没有说话,因为我不是天主教徒;后来,当他们要抓我的时候,已经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。”
邢路好像是在继续说自己的话一样,也不管章娘能不能听懂。
“所以章娘,你想怎么做,你告诉我。”
章娘默默的点点头,然后站起来对着邢路福了一礼:“我想见见那个左提刑官。”
“那行,我给你安排时间。”邢路就点点头。
第二天邢路就让人给左提刑带了个口信,然后章娘就一个人去了县衙。她并没有让邢路陪着,她想一个人去解决这件事情。
至于怎么解决的,邢路并不知情,但是章娘回来的时候,眼睛是红肿的,精神很萎靡,脸色也很苍白。花姑子都不敢靠近她,因为她敏感的知道这个时候不招惹自己的娘亲是最好的选择,但是有担心章娘,一个人就抿着嘴,瞪大眼睛看着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章娘。
“娘亲……怎么啦?”花姑子小心翼翼的对着一旁牵着她的手的邢路说道。
“在伤心。”
“是因为我在口袋里藏了油炸丸子吗?不过……我用纸包了的,不会弄脏衣服。”
“你在口袋里藏过油炸丸子?”邢路就瞪大眼睛看着这小姑娘。
花姑子就紧张兮兮的点点头:“我……我只想给木匠家的胖子吃。”
“为什么要给胖子吃?”
“给他的奖励,我可以骑着他像大将军一样的冲杀,他就是我的坐骑,大将军的坐骑要很雄壮才配得上的。他说还可以让他爹做一副马鞍。作为奖励,我就再给他一个大肉丸子。不过我觉得他爹肯定会打死他的。”花姑子觉得有些扫兴的说着。
邢路:“……”
花姑子到底还是担心章娘,不肯离开院子一步,但是又怕打,所以只站在一旁,远远的喊一声:“娘亲,我再也不把肉丸子藏在口袋里了。”
邢路觉得花姑子还真不适合读书了,都说女孩子不读书就会变蠢,花姑子恰好相反啊。
金华县,春日当头,之前的春雨连绵之后,终于迎来了阳光。本来今年州府大旱,但是后来有了水井之后,大旱的天气反而变了,冬天还下了雪,到了春季,更是有连绵不断的春雨,这让人很欣喜,起码这一年看样子还是很不错的。
一个背着书箱的书生走在大街上,一看就是外地人,浑身的泥巴,估计是在之前的雨天赶路,惹得一身是泥。
“老板,买馒头。”书生从身上摸出几文钱,买了几个馒头,然后就在大街上找了个位置,坐下来,啃了两个馒头之后,啃第三个的时候,就犹豫了下,藏在怀里,相等饿了再吃。
“请问悦来客栈在哪里?”书生问路人。
路人遥指:“前面一百步左右左拐,然后走六七十步,再右拐,再走三十步左右,再右拐走大约六七十步左右,再往右拐,大约六七十步之后,就到了。谢谢,五文钱。”说着伸出手,斜着眼睛看着书生。
书生苦笑,斜着看尽看人实在是太有痞气了,他不敢招惹这样的地痞,只好在怀里摸了摸,还是摸出了几文钱,数了数,递给了那人。
只不过他朝着前面走了几步一看,就能看到一幅挑子挂在外面,上面写着“悦来客栈”,顿时就明白自己上当了,一转身,就想去抓那个人,那人就忍不住冷笑:“我没说错啊,你按照我给说的走试试看,能不能找到悦来客栈?”
书生想一想,确实能。只不过是兜了个大圈子而已。
人生地不熟,还穷,被挨宰了,还不能吭声。书生就只好默默地忍受了,然后就毅然的朝着悦来客栈走去。
“只要要到账了,就有钱了。”书生默默的告诫自己,不能惹事,一定要先将正事办完,这样自己才能有钱继续前往京城赶考了。
但是书生还是错了,在雨水、泥泞中打滚了好多天之后,他面对着老板掌柜拿出来的账本都已经成了一团一团的墨迹,什么都看不清楚了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书生急了,“明明记得很清楚的。”
老板哈哈大笑:“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要账,我这里是做慈善的吗?滚出去,伙计,把这个叫花子扔出去。”挥了挥手。
“啪嗒”一声,书生被扔到了街上,接着又是“啪嗒”一声,他的书箱也被扔了出来,摔得五分撕裂。他只好将书箱里的东西都抱起来。哆哆嗦嗦的一个人走到了街道旁,瑟瑟发抖的站着。
实在是太愤怒了,太生气了,但是账本被水污染了,根本就是死无对证的东西了,人家不认,你也没有任何办法不是?想了想,摸了摸口袋,确实又没有钱,今天是不能在这里过夜了,得去郊外找个地方。
春寒料峭,在这样的天气,在外面过夜,会冻死人的。
“哈哈,还想学人要债。穷叫花子,没地方住吧,去兰若寺住啊,就在西北方,那里不要钱,你现在去,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到。不然你连那地方都没法住了。”
被之前的那个无赖看到了,对着他哈哈大笑的挥了挥手,就像是赶苍蝇。
书生还真的听进去了,赶紧的出城,朝着西北方狼狈的一路走过去。中途的时候,遇到了中年书生,也正是往那个方向走的。
“敢问尊姓大名?”书生看见书生,两眼都泪汪汪,亲切啊,都是同类。
“燕赤霞。”中年书生回了一句,但是并没有问年轻的书生姓名。
那年轻书生就尴尬的笑了向下,自报家门:“宁采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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